旅行漫记

敦煌旧为丝绸之路要道，以敦煌石窟闻名天下。十年前，我在西安读大学时曾欲往敦煌朝圣，却未成行，至今留为一憾。今甘肃省敦煌研究院于沪上旧世博会城市足迹馆举办甘肃省文化周敦煌艺术展，展出三个复制洞窟、五十件彩塑和壁画，皆为敦煌壁画和雕塑的名家摹品之精品，另有少量藏经洞出土文献真迹，足不出户便能领略西域风情，实乃快事。更可贵之处在于，即使亲往敦煌亦不一定能近距离接触真品，故本展览愈显超值。

入口有佛像两尊，一尊为259窟北魏佛像复制品，杜永卫临摹。

194窟盛唐南方天王像，何鄂临摹。

194窟盛唐北方天王像，何鄂临摹。

194窟盛唐菩萨立像，孙纪元临摹。

205窟盛唐菩萨坐像，孙纪元临摹。

272窟北凉听法菩萨，李振甫临摹。该壁画深受西域影响，使用“凹凸”之法，具早期石窟特色。

263窟北魏降魔变，段文杰、高山临摹。本画讲述释迦牟尼于菩提树下结跏趺坐，深入禅定，即将成道。周围魔王波旬率魔女扰乱佛法，左下角有三妩媚魔女，右下角在释迦法力下魔女变为丑陋老妪。画面上部魔军现出“猪鱼驴马头，驼牛兕虎形，狮子龙虎首”；“或一身多头，或身放烟火”；“或长牙利爪”，“执戟持刀剑”；“或呼叫吼唤，恶声震天地”。释迦再施法力，使魔军“抱石不能举，举着不能下，飞矛戟利，凝虚而不下，雷震雨大雹，化成五色花，恶龙蛇毒，化成香气风”。（《佛所行赞·破魔品》）

254窟北魏尸毗王本生，段文杰临摹。尸毗王本生讲述印度教中尸毗王本生（前生）故事，说有鹰逐鸽，鸽逃至尸毗王处求护，鹰向尸毗王索取鸽，说若不食鸽，将被饿死。尸毗王为两全其生，乃割身肉赎鸽，鹰求肉与鸽同重，王身肉将尽，其重犹不及鸽，遂举身坐秤盘内，以身救鸽。本画中为尸毗王割肉场面，王左上为白鹰逐蓝鸽，王右为眷属惊惧哀劝，王左为臣民敬仰赞叹，王左下胡服持秤称肉，鸽站在王右掌，鹰站在王左脚下仰头讲述。

254窟北魏萨埵(duǒ)太子本生（Jātaka of Prince Mahasattva），谢成水临摹。萨埵太子本生讲述国王三子入山游玩，见母虎与幼虎觅食无着，母虎将食幼虎，三子摩诃萨埵行经此处，见状不忍，以身饲虎，但虎饥饿无力，萨埵爬上悬崖，以木刺项，投身崖下。饿虎吮血食肉，遂得活命。萨埵二兄见弟舍身饲虎悲痛欲绝，驰还宫禀告，王后急赶山中，抱骸痛哭，起塔供养。

428窟北周萨埵太子本生，范文藻临摹。

得眼林故事与九色鹿本生。

285窟西魏得眼林故事，李浴临摹。得眼林故事又称五百强盗成佛因缘故事，讲述古代僑萨罗国有五百人造反为盗，因国王波斯匿征缴，战败被俘，酷刑挖去双眼，放逐山林，佛以神通力吹雪山药使五百强盗眼目复明，并现身说法，盗皈依佛法，剃发出家，参禅入定，最后成佛。

257窟北魏九色鹿本生，常书鸿临摹。九色鹿本生故事源自三国吴支谦译《佛说九色鹿经》，讲述九色鹿从恒河中救起溺水人，溺人发誓不暴露其住处。王后梦见九色鹿，国王布告悬赏。溺人见利忘义，进宫禀报，带人入林捉鹿。幸得乌鸦警告，九色鹿正告国王溺人劣迹，王深受感动，放鹿归山。而溺人则全身长疮而病。（注：故事最后两张并不是九色鹿的，只是洞窟原址将下一个故事连在了一起，后两张是《须摩提女请佛因缘》故事的前两张）

259窟北魏菩萨胸像，孙纪元临摹。

藏经洞唐天宝十五年（756年）妙法莲华经普贤菩萨劝发品（真迹），佛经写本共103行，题记“天宝十五载八月二十日扈十娘为亡父母写。”

千向塔出土盛唐供养菩萨，李林临摹。

藏经洞北宋乾德二年（964年）归义军衙府酒账单（真迹），为粗白麻纸，曾由日本人收藏，后捐献给敦煌研究院。该酒帐立于宋乾德二年，在纸张接缝处有长方形“归义军节度使新铸印”朱文印。

藏经洞北朝大般涅槃经如来性品佛经写本（真迹）。写本字体横画起笔显露尖峰，收笔停顿，撇划收笔上翘，非常漂亮，为高手写就。

藏经洞东晋《三国志·步骘传》残卷抄本（真迹）。

藏经洞南齐建武四年（497年）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写本（真迹），题记建武四年，岁在丁丑，九月朔日，吴郡太守张瓌(gǔi)敬造。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407窟隋三兔飞天藻井，段文杰、李复临摹，方井中心绘八瓣重层大莲花，花心中安置三只旋转飞奔追逐的兔子，三兔共三耳，有一兔双耳之感。

420窟隋西域商队，段文杰临摹。西域商队为法华经变“观音普门品”情节之一。

莫高窟158窟（中唐）复制品。此窟为吐蕃统治时期所凿，是著名的涅盘窟之一。涅槃卧佛像长15.8米，左侧（南壁）有一立身像，为过去世迦叶佛，右侧（北壁）是一身倚坐佛像，为未来世弥勒佛，三佛像共同组成三世佛像。窟顶中央和左右披画有十方净土、佛和赴会菩萨，左披画普贤变，右披画文殊变。涅槃佛身后壁画上，绘有菩萨、罗汉、梵释天人、天龙八部、佛弟子及散花飞天。佛床正中开一小龛，龛内绘净土变。龛外左侧画南方琉璃天王、金刚力士和外道傍佛等。洞窟左壁，迦叶佛塑像外侧画大势至菩萨，内侧画十大弟子举哀图、菩萨、飞天等。洞窟右壁弥勒佛像的外侧画观世音菩萨，内侧画各国王子举哀图。洞窟前壁门的上方画如意轮观音，门右壁为天请问经变；门左壁为金光明经变。

未来世弥勒佛。

过去世迦叶佛。

57窟初唐说法图，杜显清、杨麟翼临摹。说法图主尊阿弥陀佛居中，于宝盖、双树下结跏趺坐，作说法相，坐双狮座，前设熏炉供养，左右侍立迦叶、阿难二弟子和观世音、大势至等十菩萨，又有二力士守护两侧。

159窟中唐菩萨像，何鄂临摹。

内为莫高窟45窟西龛，盛唐风格，有佛、菩萨、弟子、天王组像七尊。李林等临摹。因禁止摄像，故于门外远摄。幸好有网友NixUx曾于敦煌拍摄仿制洞窟，请点这里。

329窟初唐夜半逾城图，李其琼临摹。夜半逾城描绘释迦作太子时，为求解脱之道，立意出家，夜半乘马逾城，入山修行。画中悉达多太子戴宝冠，乘马握缰，天神托马蹄，马前骑虎仙人开道，后有天女、力士护卫，伎乐飞天。

329窟初唐莲花飞天藻井，史苇湘、杨同乐临摹。

329窟北魏乘象入胎画，李其琼临摹。图表现了摩耶夫人夜梦菩萨乘六牙白象前来投胎的情节。

130窟盛唐都督夫人太原王氏供养像，段文杰复原临摹。原作为天宝十二年（753年）前后，朝议大夫使持节都督晋昌郡诸军事守晋昌郡太守兼墨离军使乐庭瓌，驻节晋昌郡（瓜州），在此窟绘都督及夫人王氏供养像。

320窟盛唐西方净土变，段文杰临摹。本经变画主尊观无量寿佛，表现了西方极乐净土世界。佛座前方为莲花池。左侧为条幅画《未生怨》，右侧为条幅画《十六观》。

217窟盛唐法华经变化城喻品，常书鸿临摹。此窟是盛唐代表窟，“化城喻品”原意为：取宝者因路途“回绝多毒兽，又复无水草”而畏难，有一聪慧导师“以方便力”化作一城，与众休息。

156窟晚唐河西节度使张议潮统军出行图，关友惠、冯仲年及兰州艺术学院临摹。本图绘于晚唐咸通六年至八年（865年－867年）。本窟为张淮深为纪念其叔张议潮所修的功德窟。唐大中二年（848年）张议潮在沙州（敦煌）起兵逐吐蕃，随后挥军东进西征，尽复甘、凉、肃及伊西等地，并奉河西十一州图籍归唐，结束了吐蕃在河西的百年统治，确保了唐王朝重新领导西域。大中五年唐宣宗敕封张议潮为河西十一州节度使。此图即为张议潮受封后领军出行。

统军出行图局部，张议潮前方模糊不清的字迹书：“节度使检校司空□　大夫张议潮统军　□□河西□出行图”。

156窟晚唐宋国河内郡夫人宋氏出行图，史苇湘与兰州艺术学院临摹。本图与“河西节度使张议潮统军出行图”相对，绘于晚唐156窟北壁及与其相关联的东壁门北壁之下部。宋氏为张议潮的夫人。

172窟盛唐观无量寿经变，史苇湘、李其琼、万庚育、欧阳琳、冯仲年临摹。本图乃绘制之精品，佛教中极乐净土在本图中描绘淋漓尽致。临摹本也是精品。

61窟五代女供养人像，万庚育、冯仲年临摹。本窟是五代归义军节度使曹元忠与妻浔阳翟氏开建的功德窟。四个女供养人像，左边两个着回鹘装，头戴桃形凤冠，面部贴花钿，抹红颊，手捧香炉和盘花供养。第三人头戴珠宝凤冠，身穿对襟大袖绣袍，手捧盘花。第四人戴桃形凤冠，着汉装捧盘花供养。四人分别是窟主曹元忠的母亲、姐姐等人。

98窟五代于阗国王供养像，冯仲年临摹。本幅李圣天画像前方有墨书榜题“大朝大宝于阗国大圣大明天子 即是窟主”。于阗国王李圣天，即于阗狮子王尉迟沙缚婆，因前代尉迟氏有功于唐室，故赐李姓，到五代后梁时建年号“同庆”，十世纪与沙州曹氏归义军政权有密切联系，娶曹议金之女为皇后。此像系归义军曹氏将外戚国王尊奉为“窟主”之举。

托脚女神。据于阗传说，国王是北方天王毗沙门后裔，始祖从天王额上生出，故特崇北方天王，由于天王脚下有地神护持，于阗国王即是他的化身，因此画像享此殊荣。

205窟盛唐观音经变，常书鸿临摹。观音经变是法华经变之一品。此图中观音菩萨立于莲花，两旁和下方有各种灾难图，绘制精美。

《说苑》之《反质篇》（真迹），为刘向所撰汉代杂事小说集之唐初抄本，较宋、明高丽抄本更近刘向原著。此卷为传世最早唐写本。

唐景云二年（711年）张君义勲(xūn)告（真迹），为张君义告身写了题签：“景云二年右骁骑尉张君义等二百六十三人加勲敕文”。1941年张大千先生得此件于莫高窟前沙堆中，1962年，中央文化部派员赴香港买回。

唐代妙法莲华经序品方便品（真迹），绀纸银栏金字佛经写本，即用金泥为墨书写于深蓝色磁青纸上。此卷为《妙法莲华经·序品第一·方便品第二》。

唐代佛说大药善巧方便经（真迹），写于唐高宗上元元年（674年）左右。

328窟西夏供养菩萨，段文杰临摹。

榆林29窟西夏复制窟。位于榆林窟东崖北端上层，覆斗顶型窟，建于西夏，元代并补画窟顶壁画。窟正壁（北壁）以佛说法图居中，两侧各画一铺水月观音，画史载唐代名画家周昉“妙创水月之体”，然已无手迹可考。前壁（南壁）门两侧画供养人，其中左侧男供养人中以国师为首。门右侧女供养人像，前导者是一比丘尼，后随的女供养人，皆为西夏贵族妇女。窟右壁（东壁）从里到外绘药师经变、文殊变、金刚尊像。窟左壁（西壁）从里至外绘阿弥陀经变、普贤变、金刚尊像。本窟是榆林窟西夏风味最为浓厚的一窟。室内禁止拍摄，故远摄一张。

409窟西夏回鹘王礼佛图，杨麟翼临摹。

3窟元代晚期千手千眼观音，杜显清、杨麟翼临摹。千手千眼观音乃六观音之一，全称千手千眼观自在，观自在菩萨于往昔闻广大圆满无凝大想心陀罗尼，为利益一切众生，乃发具足千手千眼之愿，而即刻得其身，生出千手千眼，千眼能观众生之苦，千手能济众生之难。该壁画以菩萨为中心，千手千眼组成大的同心圆，外层为大辩天、婆薮（sǒu）仙等眷属，以简淡的敷彩、密集的线描描绘出如风动般的效果。

千手千眼观音像局部。现代的临摹非常逼真的还原了洞窟绘画异常精致的线条。

怒发冲冠的三头明王，线条描绘丝丝入扣，表情生动威猛，绘画异常精致。

416窟隋代菩萨立像，何鄂临摹。

榆林窟第3窟西夏普贤变，赵俊荣临摹。本图中有菩萨、天王、罗汉、道教天人等，围绕着普贤，云游于大海之上，有仙山琼阁，南方崖岸。画面左方仙岛崖边有僧玄奘与猴行者牵白马向菩萨行礼，说明西夏时三藏取经也已成为佛教壁画题材。

普贤变局部：僧玄奘与猴行者负经牵马向菩萨行礼。

328窟盛唐供养菩萨像，孙纪元临摹。

走廊有敦煌史、石窟史介绍。下为19世纪敦煌莫高窟照片。

见到出口，意犹未尽。

依依不舍从古代重回到现代。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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