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重发。因为是旧照,翻拍时压缩了很多,所以个别片子未免糊了。但是毕竟是以前写的,配这些老照片刚巧合适。
发信人: chine (落月书灯~~往日忆怀), 信区: XJTUsce
标 题: 我的6#(前言)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2002年03月23日10:41:32 星期六), 站内信件我的6#(前言)
呵呵,那一栋破破的楼,曾经极力诅咒的楼,曾经让我绝望的楼,为什么当我再回首,却能红了眼眶?
那宿舍的大老鼠,那宿舍嘈杂的声音,那穿着小短裤满屋子乱跑的男生,那红着脸来男生宿舍串门的女生,那帝国时代悠扬的音乐,那早上跑步时乱哄哄的脚步声,那早上透过大榆树的照在窗口一个呆的我身上的阳光……
唉,我的这些年!
发信人: chine (落月书灯~~往日忆怀), 信区: XJTUsce
标 题: 我的6#(1)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2002年03月23日10:44:48 星期六), 站内信件我的6#(1)
来到交大的那一天是下午,一个阳光灿烂的夏日午后。满头汗的从宪梓堂出来,木木的看着29舍门前操场(现在的西16西17舍位置)那一个个满头汗的高年级学生争抢着足球,心里充满了迷惘——我就要开始这样的大学生活了么?
从宪梓堂把托运的行李找出来,然后走出门。一个同学热情地说:“理学院的吧?来,放三轮车上!”然后只看得那个同学把大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哼哧哼哧的骑着装得满满的三轮车走了。我随着三轮车来到那我也许将要生活4年的宿舍,不由的呆了——当时脑海里只出现了两个字——窑洞。
上了楼,看见宿舍里已经有一个同学了,打了个招呼,先抢床铺再说(呵呵,回想那时好奸诈)。哪个好呢,当然是靠窗户的上铺咯。接下来,打扫卫生。日记里,我的原话是:“宿舍里我汗流浃背铺床擦床搞蚊帐等等等等,烦都烦死了。天热,云都没一朵。去体检,抽血验视力又是一大堆,医院门庭若市水泄不通。折磨到16点多,又来到‘青年之家’转粮油关系、重弄身份证、交学杂费、搞学生证及缴饭费买‘饭卡’(IC卡)、领行李。两腿都快断了。来到交大招待所,两腿已无力,只想早点休息。”……
是的,面对破楼,我选择了逃避——躲到交大招待所一住就是5天。
待得我重新回到6#,已是快要开学的前一天了。宿舍的同学都到齐了——想起那时候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又怎会料得四年以后都成了这个样子呢!
一天在宿舍睡觉,“晚上很热又有人打鼾,搞得我也不知睡着没有”。
呵呵,这就是我在6#的第一个晚上,很失败的一个晚上。依稀记得闷热的空气,震着“小丽”的声音……还有,老鼠。
只记得,第二天上校史课的时候,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发信人: chine (落月书灯~~往日忆怀), 信区: XJTUsce
标 题: 我的6#(2)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2002年03月23日11:19:38 星期六), 站内信件我的6#(2)
在宿舍里的前几天,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比如, 只穿着小裤衩在楼道里乱窜,除了光屁股的小时候,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又比如,晚上光着膀子冲到对门326看大四的gg玩游戏看Michael Jackson的劲舞,和他们搭搭讪。
记得一天正在宿舍睡午觉发着白日梦,忽然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生来找我。宿舍里好小好小,我就穿着小裤衩,光着两条腿坐在上铺上和他们聊天。原来他们就是我的老乡师兄,不由得崇敬起来。其中一个,原来就住在我的隔壁,真是好。呵呵,唉,师兄你毕业很多年了,我却丢失了你的Email地址。师兄,我很想你啊。
说了这么多,居然没有说到老6#的地理位置,真是该打。这么说吧:
6#西边是管院的宿舍3#(现在的东7舍位置),一栋破楼;正北方是5#(现在的mm楼——东6舍位置),我都不记得是哪个院的了,只依稀记得那时候老停电,停电的时候就和5#的男生用手电乱晃,还发着啸叫,心里想着28#(现在叫西4舍)的男生真***爽(因为28#在熊猫馆对面。后来我老乡告诉我其实28#的男生也经常诅咒22#窗外那几颗无辜的大树);东边就是研究生院大门,总是觉得研究生jj要比本科生mm漂亮,就经常趴在朝东的窗口忍受着晾在那里的那几双烂鞋子的臭气朝人来人往的大路看;门口正对着的,就是白居易故居,也就是5#和6#之间的东亭和那一块小草坪,经常有人在草皮上踢足球,就连那次下大雪晚上12点了一帮家伙还打着赤膊在烂泥地里疯,踢得开春了以后草越来越少。
记得最喜欢的是在6#的水房里洗衣服。并不是我有洁癖,只是觉得,洗衣服的时候,窗外蓝蓝的天,白云一朵一朵的,东亭嫩草黄土,走来走去的ppmm……
还是喜欢,和几个兄弟,趴在水房窗口,呆呆的往下面望,看见ppmm走过去就吹声口哨;看见丑男配美女就争着朝身后的水池吐口水。
唉,我那蓝天白云明媚青春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么?
11:14 2002-3-23
发信人: chine (落月书灯~~往日忆怀), 信区: XJTUsce
标 题: 我的6#(3)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2002年03月24日10:24:09 星期天), 站内信件我的6#(3)
那段日子,经常停水停电,特别正好是我疯狂的玩《仙剑奇侠传》并且狂逃数学分析和高等代数课的日子。停电!简直是痛苦,让我发疯。15分钟停一次电,10分钟死一次鸡(见鬼的破机器),经常是只听得啪的一声,又跳闸了,闻得二楼的总电闸处一股焦味儿,然后看得几条汉子从各个阴暗的门房里窜出来,开始骂娘,言语里总是离不开“F**k”、“S**t”,并且扬言谁再用电炉就塞进茅坑里去。有时候编程编了很长时间,忽然断电!那种感觉,岂砸键盘所能形容?郁闷的时间长了,我也冲出去大喊,和泼妇没啥分别。不过我的原则是停5次电,死3次鸡。再到后来,大家也司空见惯了,有的时候电好好的,也要冲出去骂娘,似乎是为享受那种可以狂喊的感觉罢。那时候没有通宵电,晚上会不定时地停电,运气好点的(要看掌管电闸的大爷心情如何了),会搞到凌晨1点停电;运气不好的,1点不到就断电了。记得有一次时间好早,正玩得好好的,忽然停电,没存档,郁闷地到隔壁宿舍里去。彼之宿舍黑暗中只见得人在涿足,吾差点踩翻彼之脚盆。问:“何以在黑夜中仍能辨物?”彼不言,悄悄往上一指。抬头一望,原来一烟民正在吞云吐雾,暗黑中一点红光一闪一闪的——此光足矣!笑着走出门去,正欲洗脸刷牙,水停!郁闷哪……至今仍然记得卿××那一声长啸——“靠!没有水没有电,六舍可怎么活~!”
更记得某个宿舍刚买机子,正欲爽上两天,宿舍供电忽然少了八成,用不成了!束之高阁。只听得彼宿舍的兄弟在走廊里无聊的走来走去。
这段往事,只要在院里的BBS上查一下以前的文章,就能发现那时候的兄弟包括我发的牢骚了。
6#楼不缺什么?那还用说,当然是老鼠了。晚上,睡在顶楼上铺的我,经常能被天花板上唏唏嗦嗦的声音警醒。呵呵,都是些强壮的家伙们在天花板上面肆意横行。
还经常有小耗子从这个门洞窜到那个门洞,开始还用撑衣杆啊解放鞋啊的从宿舍追到水房乱打一气,后来撑衣杆也打坏了解放鞋也仍没了,人也就麻木了。曾经听说某个宿舍某位上铺兄弟晚上经历了天花板上的空袭——大老鼠从头顶上天花板的破洞洞里不慎失足掉下来了!呵呵。
沿着门口曲曲的小径走在东亭,也能经常看到大灰老鼠和邋里邋遢的麻雀在绿草地里豕突狼奔。常常是刚洒了老鼠药,麻雀就第一个把它吃掉了。奇怪的是居然看不见死麻雀,这件事情困扰了我很久。
相映成趣的,那次去同济大学,看得他们的木地板宿舍里面爬满了大块头的红蟑螂——墙上、壁橱上、机箱里,还有死在电风扇里把电扇卡住了的。我说:“难道你们就从来不打吗?”我同学嘿嘿地笑着,说:“比起清华大学的小黑蟑螂来,我们这里的大红蟑螂很可爱呢。”说完,刷地一扬手,肥皂应声而飞,准确的击落了5米开外桌角上的一只蟑螂!绝技啊。
看来每个大学都有自己的土特产了。
10:20 2002-3-24
发信人: chine (落月书灯~~往日忆怀), 信区: XJTUsce
标 题: 我的6#(4)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2002年03月24日10:55:03 星期天), 站内信件我的6#(4)
嗯,正如fungi所说,说到六舍,就不能不说说大爷和大妈。这篇文章是早些时候写的,发在这里正好合适。
今天想要偷偷懒了,因为我无法,写得再比那位前辈更加的质朴,那种语言,又怎是我能够“妄自穿凿”的呢?
发信人: saltcityren (轻轻的我走了), 信区: XJTUsce
标 题: 大四心情(二)
发信站: 交通大学兵马俑BBS站 (2001年06月01日17:57:10 星期五), 站内信件还是接着昨天说的来吧,如果时光倒退到四年前,我又能怎么样?可能还是选择跟今天一样的生活,因为四年过去了,我还是那个我——胸无大志,但又傻傻的追求一些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东西!所以我今天突然发现这个话题很无聊,还不如来写一点对过去的回忆,可我上铺的兄弟告诉我:“当一个人回忆过去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已经老了”,那看来我真的老了。老就老吧,反正我已经半只脚跨出交大,不会再有交大mm看上我了!!
我一直说:在交大,我最忘不了5个人。今天就说一个吧,宿舍楼的大爷,他是最我让尊重的老人。他是一个从一兵工厂退休的老人,老家河北唐山,到北京当兵后来不知为什么他来到了西安,在这里他成了家,娶了一非常好的老婆(后来也成为我们楼底阿姨),这就是我对他的所有的了解。(注:大爷的老婆不是阿姨,此处有误。——chine)
大爷这人,第一特点:负责但让你很信服。一般楼房管理员很少和学生搞好关系,因为他们太多管闲事,而大爷不一样,他也负责,可他更懂得关心学生, 让你真正的觉得大爷这样做其实为你好。他对自己楼里人,就像对自己孩子一样,这是我们行政楼里的大爷大奶们没法做到的,应该讲无法期盼。每次学生有点困难,大爷要是帮不了,总是用他那不标准的普通话安慰你,让你觉得很过意不去。要是他能帮你,定不尽遗力。去年正当我在留在西安准备考研时,炎炎夏日我去打篮球,竟然我两只脚都崴了,我当时真的急的好哭就哭一场。在楼底下准备买点冰镇矿泉水来冷敷这俩只可怜的脚时,楼底的大爷发现了,他硬是留我在那里帮我搂脚,我看着大爷为我搂脚擦汗的情景,我哭了,不知因为脚疼的缘故……
嗯,我想,看到这里,我不知道,我还能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
我想要补充的是我们原来宿舍楼里的老阿姨。她呢,有一点好,就是特别的体贴我们,感觉上好像把我们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或者说就像自己的奶奶一样。
曾经记得那时候,我们喝了汽水,就是楼下的可口可乐,那时候大家都蛮懒的,每次都不拿下去还掉瓶子。每次,要到可乐公司的人来收瓶子的时候,阿姨就会吃力的爬上三楼来,一个一个宿舍的喊。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不用上来的,不过因为很有几次因为传呼其声音大了点有人就去提了意见,阿姨就每次都自己上来收瓶子了。
可是就是这样,每次都有好几个瓶子“不翼而飞”,谁也搞不清楚究竟到哪里去了,也许是被那猖獗的老鼠盗走了吧?然后阿姨每次都不声不响地自己贴钱补上。
有一次我和她聊天,说到这件事情,我就说只要买汽水的时候多交一块钱汽水瓶的押金不就行了。
阿姨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我想,也许是不想让我们这些穷学生……
还有,那就是每次,我们去煮面的时候,制度上都是要交一毛钱的。可是我感觉每次,我都是不需要交钱的。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是要给这一毛钱。一毛钱……能做什么,嗯?路上走走,地上的一块钱都没人要吧?可是每次,都为了这一毛钱,我们一个要给一个不要,到后来,阿姨没办法,只好叹口气说:“你们这些小孩啊……”我们就傻笑。那一幕幕,感觉好像就在眼前。
有一次,我们楼里面发生了盗窃案了,结果大四的gg被盗了好几部随声听,这下,可把阿姨和大爷急坏了,只看见他们关了个门在里面互相埋怨,一个说你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另一个说总得有时间上厕所吧。结果虽然小偷没找到,可是他们那幅内疚的样子,我们又怎么能够责怪他们呢。后来,他们就一步不歇地好像两个老兵一样,每天都在楼管室里面盘查过往的陌生人。后来有一次,终于被几个大四gg抓住了!于是阿姨很高兴的还把这个gg的姓名写在楼下的小黑板上呢。 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他们辞退以后,有两个男人两个女人来我们楼暂时当楼管员,我们楼接连被盗了两次,包括我的随声听。我的一个同学终于警惕性高,抓住一个,揪到派出所里去了。后来我们去派出所认领随身听的时候,那个老警察说:“其他人怎么不来认领呢?我已经和你们管楼的说了好几次了叫丢东西的来认领。”分特!回去一问那个男人,他瞪了对死鱼眼睛说不知道,然后没事人一般的去门口种他的向日葵了,而值班室里又是空空如也!!
可是,他们走的时侯,没有人知道。真的,我连个招呼也没有和他们打呢。
又想起了有一次和大爷聊天的时候,说到78年在交大发生的一些事,大爷的目光里,又好像闪烁起了那时候和充满了激情的学生们在一起的事。而我又忽然想到,也许那时候,我母亲,也正是在那个阿姨所管的楼里做着她的青春梦幻想着自己的未来为着理想而奋斗呢!
而耳畔,似乎又想起了阿姨那四川味儿的声音:“303,电话……”
(后记:一开始说了要偷懒的,后来又看了前辈写的文章几遍,就想写几句,怎知一发不可收拾,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呵呵)
发信人: chine (落月书灯~~往日忆怀), 信区: XJTUsce
标 题: 我的6#(5)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2002年03月24日14:49:45 星期天), 站内信件我的6#(5)
接下来的这篇《古都情话》,我也可以偷懒了,呵呵,谁让我以前把应该在这里说的话都说完了呢?这篇也是以前写的,肯定有人看过的说,虽说写的是“古都”,可是实际上写的就是我们那一方可爱的小圈子。依稀记得这篇文字写的时候,经历了好几次断电呢。
发信人: chine (落月书灯~~往日忆怀), 信区: XJTUsce
标 题: 我的6#(6)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2002年03月24日16:13:36 星期天), 站内信件我的6#(6)
其实6#千破万破,只是楼的时间太长了。那栋楼,是不是69年造的阿?疑惑中。只要楼下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上面也能感受得到。和其他老楼一样,6#的非承重墙是泥巴砖块加上墙粉。因此,如果某人想要发神经病抢穷学生的钱的话,不必破门而入,只要向门旁边的墙用力踢上一脚,保证应声而倒。有一次一个兄弟无聊中向墙壁打了一拳头,墙上就出来一条缝缝了,吓得我们赶快重新分配宿舍里家具的布置,把又大又重的大橱搬到墙壁后面,哈哈,这下子任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了。
一次,“经历了一次生死抉择——与老王回到寝室。老王径自走进去了,而我正在门口拿着碗说着话。只听得‘哗啦’一声!我还以为是放在书柜上的书掉下来了,也就没当回事般只是用手护着头。事实上,是一块长1米,宽30厘米,厚3厘米的墙掉下来,重重地砸在柜子上,裂了又砸在我的脑后!抬头一看,还有一大块岌岌可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是喜?是悲?是对交大的恨?许是无奈多些吧!”
呵呵,这些当时写下来的文字,真实地记录了那一天。而后来,学校给我们的,也的确只是一个视察情况的老师罢了。嗯,这一天,就是明天,3月25日,一年前的明天,我,差点被6#杀死。这就足够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看着脚边闪烁的星和黑色的苍穹,又似乎忆起那一段峥嵘岁月稠。直起身子来——哇的惨叫一声,原来又忘记了新宿舍的层高很低,起床不能用力……老6#的天花板是三隔板的,撞了也不痛啊……痛、痛死我了!
16:00 200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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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舍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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