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路262号,即湖南别墅,是武康路非常神秘的所在,据说这里的大门从不开启。它的主人又会是谁呢?
1943-1945年间,为了躲避日本人的追捕,郑振铎隐居在这座大宅子后面的房子里,曾记下这座大宅子当年的面目:
“那时,那所巨厦还空无人居,不知是谁的。四面的墙,特别的高,墙上装着铁丝网,且还通了电。究竟是谁住在那里呢?我常常在纳罕着。但也懒得去问人。
“有一天早上,房东同我说:‘到前面房子里去看看好么?’
“我和他们,还有几个孩子,一同进了那家的后门。管门人和我的房东有点认识,所以听任我们进去。一所英国的乡村别墅式的房子,外墙都用粗石砌成,但现在已被改造得不成样子。花园很大,也是英国式的,但也已部分的被改成日本式的。花草不少;还有一个小池塘,无水,颇显得小巧玲珑,但在小假山上却安置了好些廉价的磁鹅之类的东西,一望即知其为‘暴发户’之作风。
“盆栽的紫藤,生气旺盛,最为我所喜,但可知也是日本式的东西。
“正宅里布置得很富丽堂皇,但总觉得‘新’,有一股无形的‘触目’与触鼻的油漆气味。”(《蛰居散记·十八 我的邻居们》,《郑振铎全集》第2卷,花山文艺出版社,1998年,第459-460页)
谁的宅子有如此“暴发户”作风?房东告诉郑振铎,这是周佛海的新居,去年向英国人买下的,装修的费用比买房花的钱还多。
武康路原本很安静,郑振铎文字里有关于这里的难得的记录:
“这个地方是上海最清静的住宅区。四周围都是蔬圃,时时可见农人们翻土、下肥、播种;种的是麦子、珍珠米、麻、棉、菠菜、卷心菜以至花生等。有许多树林,垂柳尤多,春天的时候,柳絮在满天飞舞,在地上打滚,越滚越大。一下雨,处处都是蛙鸣。早上一起身,窗外的鸟声仿佛在喧闹。推开了窗,满眼的绿色……”(《蛰居散记·十八 我的邻居们》,《郑振铎全集》第2卷,第459页)
好一派田园风光。然而,随着周佛海这样的大人物的入住,达官贵人们的夜夜笙歌,一切都变了样:
“过了几个月,周佛海搬进宅了;整夜的灯火辉煌,笙歌达旦,我被吵闹得不能安睡。我向来喜欢早睡,但每到晚上九十点钟,必定有胡琴声和学习京戏的怪腔送到我房里来。……
“更可恨的是,他们搬进了,便要调查四邻的人口和职业;我们也被调查了一顿。
“我的书房的南窗,正对着他们的厨房,整天整夜的在做菜烧汤,烟突里的煤烟,常常飞扑到我书桌上来。拂了又拂,终是烟灰不绝,弄得我不敢开窗。”(《蛰居散记·十八 我的邻居们》,《郑振铎全集》第2卷,第460页)
或许,周佛海们早已意识到,他们不可长久的命运,才疯狂地及时行乐?没过两年,他们都沦为阶下囚。1948年,几次背叛自己选择的周佛海在监狱里结束了自己可耻的一生。而这里,也被作为伪产为军统局接收,次年作为他们统辖的中国新社会事业建设协会总会会址。
1949年,改天换地的岁月,这一年的下半年,湖南别墅又迎来新的主人,他们是这座城市的新的领导者,是他们率领军队打进来让这座城市变了颜色。那是邓小平、陈毅两家,邓家住在二楼,陈家住在一楼。据说有关部门把已经改名为市委小招待所的湖南别墅分给陈毅和邓小平两家暂住时,起初,这位有着诗人性格的市长坚决不同意,认为住大汉奸的房子不但心里别扭,还会被老百姓骂娘。邓小平则劝陈毅: 现在已经是政府的招待所了,性质不一样了,等有了合适的房子再搬吧。经他这么一说,陈毅才答应。
有一张照片,是陈毅和邓小平两家人在这个院子里拍的,各自的夫人、孩子都在,其乐融融。这可能是因为邓小平一家要离开这里,奔赴大西南而拍的吧?邓小平在这个院子里住的时间很短,《邓小平年谱(1904-1974)》(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年)中虽然没有明确的入住和离开时间的记录,然而追踪那些与历史进程息息相关的重大事件和邓小平忙碌的身影,不难推断出他在这里“歇脚”时间之短:
1949年5月26日,率总前委、华东局机关到达上海。
7月12日,从南京乘火车北上,14日晚到达北平,向中央汇报工作,研究进军西南的战略部署。8月初,返回南京。
9月底,去北京,随后出席开国大典,研究进军西南事宜。
10月21日,从北京南下,在徐州与二野机关汇合,率军挺进西南……
很多人都不曾有机会目睹湖南别墅的风采。它总体为假三层,坐北朝南,呈L形布局。主要居室在南侧,北侧为厨房、卫生间、储藏室等辅助用房。主楼的一楼是客厅、餐厅等,二楼是卧室,三楼是客房和储藏室。卧室外面有大阳台和外露台,高墙环绕中,草木葱茏,这真是一个适宜休养的安静所在。或许正因为如此,1962年,贺子珍搬了进来。她是井冈山时的老革命,曾是毛泽东的夫人。
“1976年,毛泽东去世。刚得到消息的两天,姑姑没有睡过觉,到了深夜两点,还跑来找我和海峰说话。我们困极了,让她回去睡觉,她不睡觉我们也要睡觉呀。她回去一阵子,又回来,翻来覆去地问:‘没有听说主席有病呀,怎么突然就走掉了?是什么原因?’她思维就卡在这个坎儿上过不去。”(贺小平口述: 《姑姑贺子珍的沉寂岁月》,《世纪》2016年第4期)
第二年,贺子珍就中风偏瘫了。以后的时光是在华东医院度过的。1984年,在没有一个亲人陪伴下,她孤独地离开了人世。
或许,有些历史早就翻过了,或许有的永远都翻不过。在岁月的嘈杂中,这座阅尽风雨的深宅大院却总是默默无语。
方世忠,欧晓川. (2018-03-01). 海上遗珍:武康路. 中华书局.
武康路113号,建于1923年,曾是苏联商务代表处,后成为著名的巴金故居——1955年巴金搬入后就未曾离开,是他最后的寓所,在此居住时间长达40年,《随想录》、《团圆》、《创作回忆录》、《往事与随想》等作品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由于巴金故居不对外开放,只能在外空拍门头。我庆幸之前在徐汇区旅游咨询中心拿了明信片!
武康路216弄2号,原先住的是法租界巡捕房的高管,后来成为英商邓禄普轮胎公司大班的住宅,再后来这栋楼变成了湖南路派出所,现为民居,门牌号码改为216弄2号。
不知哪家店开得这么艺术,隐藏在深沉绿荫中的一片钨丝黄温暖了路人。
武康路111号,现代派花园住宅,初为英商利纪生寓邸,1940年由的奚福泉设计。
武康路109号,曾是国民党国防部长顾祝同的上海公馆,住宅至今保留着旧时的“收件口”。抗战胜利后,顾祝同回到上海曾居住于此。顾祝同离开大陆后,人民政府曾将其改为气功疗养所。
武康路107号,曾是国民党CC系党魁陈果夫的住宅。这是一幢建于1946年的假三层英国乡村式花园洋房,红色双陡瓦坡瓦屋顶,清水砖砌烟囱,底层东南侧设带有出檐的开敞拱券门,东窗带有厚实梯形窗套、窗楣,具有西方古典主义特征。
武康路105号,现代式建筑。
武康路103号,现代式建筑。
武康路101号,现为2005年开发的楼盘嘉慧园。当代建筑照片拍了却懒得放,上一张刚巧路过的HOBO风女子。
武康路99号,是一栋都德式花园洋房,建于1928年,有着陡峭的双坡大屋顶、半露于外的红色木架结构,以及二楼宽大的露台和漂亮的花园。原为英商正广和老板所有,1947年,无锡荣氏家族荣宗敬的小女儿荣卓如以20万美金的价格买下了这栋洋房,用于与犹太富商哈同的大儿子乔治·哈同做婚房。1949年,荣卓如与乔治去了香港,按照当时中英两国政府(乔治·哈同为英国籍)关于处理英国侨民在华财产的若干协议,此楼最后归当地房管所管理,并作过市委招待所,潘汉年、魏文伯、王震都曾住过,50年代华东局机要局还在此设立过办公处。1960年,上海声乐研究所迁至武康路99号办公。“文革”结束后,著名实业家、全国政协副主席刘靖基(1902-1997年)回到上海,落实政策时被安排入住武康路99号。1980年,刘靖基精心挑选了40件自己收藏的书画珍品,捐献给上海博物馆,其中有宋朝张即之的行书《待漏院记》,而这栋洋房则由其后人继承。
武康路97号,1930年由英国公和洋行设计。复杂拥挤的几幢尖顶小洋楼像极了在英国的那些老房子。
下一页:武康路往回走。
净看妹子了,文字和景色也看了不过有点过目即忘,去过几次上海感觉那边人穿衣风格还是比较奇异和时髦的
@晨岩妹子就是拍了给你们这群XXX看的哈哈~
@S没绷住哈哈
@Sboy help boys😏
100年前就能住这样的洋房、留洋,那个不是非富即贵,不得不说,这个社会终归是小部分精英的社会。
@拾风一百年前的奢华今人都难以想象。
本期含腿量极高,不过谁会拒绝一个拍照很好的地方呢。
@网友小宋就问你看得开不开心?
@S深得我心。
@网友小宋深得你心还不点个赞?
“借助手中给我很大信心的相机”
看到这儿来劲了,什么相机值得你特地吹一嘴~
一看照片信息,欸?欸?!哇啊哦,你真入徕卡啦?
哎呦哟~哎呦哟~徕友你好
“没带超广可惜了”
超广这个真的……感觉日常使用率不会高,但关键时刻真的觉得还是得超广角。
@Betty咋回事呢,好久了哇,你翻牌子的频率也忒低了现在。
我的天,好长的文!资料含量极高
@莉莉蒙过奖啦